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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跤,为两人相角的一项对抗性运动,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由来已久。早在唐宋时期,忻州境内的摔跤活动就非常盛行,而原平,更是摔跤沃土,英豪辈出。
南朝梁时任昉在《述异记》载:“蚩尤氏头有角,与轩辕斗,以角抵人,人不能向。”这可能就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摔跤,其真实状况为人戴牛角相抵,后人称其为蚩尤戏。蚩尤戏发展到西周时被改称为角力,统治者以此训练士兵。秦灭六国而统一中国后,又将角力改称角抵。其比赛方法是在参加对抗的两人之间放一根木棍,两人席地而坐,双手握棍,两腿蹬直。比赛开始后,两人用力向后拉,谁的臂部先离开地面,谁就算负。
到了汉代,角抵又逐步发展成角抵戏,亦称百戏,不仅仅具备相当大的规模,而且增加了很大的娱乐性。《汉书·武帝记》载:“元封三年(公元前108)春,作角抵戏,三百里内皆来观。”
盛唐时,角抵是宫廷娱乐的主要项目,在民间也普遍流行。每年的正月十五上元节和七月十五的中元节,被确定为角抵之期,届时要举行大规模的角抵活动。据宋人调露子《角力记》叙述,陕西户县人蒙万赢于唐咸通年间(公元860—874年)入宫廷,以蹴鞠、步打、拳球、弹鸟等技艺供奉。十四五岁时入“相扑册”专以相扑供奉。因其身手敏捷,技艺精湛,数十年无人能敌,世人呼为万赢,以至本名渐被遗忘。晚年曾传授技艺,收弟子数百名。
宋代,角抵又被称为争交,亦称相扑,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宫廷中养有被称作“内等子”的专业相扑人员,供消遣娱乐,民间也大量涌现出相扑组织,专门从事相扑活动。当时的临安护国寺南高峰是相扑高手一决雌雄的场所。南宋人吴自牧著《梦粱录》:“若论护国寺南高峰露台争交,须择诸道州郡齐力高强,天下无对者,方可夺其赏,如头赏者,旗帜、银杯、彩缎、锦袄、官会、马匹而已。”个别胜者甚至还会弄个一官半职。这种露台争交,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打擂。《水浒全传》中所描述的浪子燕青东岳争交,智扑擎天柱的打擂比赛,形象地再现了这类露台争交的情形。另一种形式是在瓦子(即游艺场所)里进行的表演性质的相扑。《梦粱录》记载:“瓦市相扑者,乃路岐人聚集一等伴侣,以標图手之资。先以女子数对打套子,令人观睹,然后以其力者争交。”由此可见当时已有了女子相扑运动。元明两代,摔跤就更加普及了。
到了清初,人们才将南方的相扑和北方的角抵统称为摔跤。摔跤是一项历史悠远长久、源远流长的体育活动,其间经历了纷繁复杂的变化,逐步成为广大劳动人民喜闻乐见的运动形式。
唐宋时期,忻州境内的摔跤活动已经很盛行。考古人员曾在原平一座古墓葬中发现了有类似摔跤动作的壁画。画面上有赤膊光腿,仅穿短裤和靴子的人在较劲,左边之人头部被右边之人夹在腋下,右边之人的左腿却被左边之人抱起,正处于难分胜负的全力拼搏中。这幅图不仅生动地描绘出宋代的相扑情景,而且与现如今忻州境内的民间摔跤颇为相似。
金代大文豪元好问曾在《续夷坚志》中记:“秀容东南双塑王增寿,号为外力,善角抵,人莫能敌。”据清光绪版《续修崞县志》“风俗”中载:“元宵,乡村稍有灯火,城市则鳌山灯海,秧歌、社火、角抵之戏喧阗街巷,亲友过从游观焉。”可见,从金元到明清,忻州、原平(旧称崞县)的摔跤活动十分盛行,而在书面语里均称为“角抵”。
如今,在原平民间,摔跤被俗称为跌跤。凡属有组织进行的群众性传统比赛活动,则称为跌跤挠羊赛,简称挠羊赛。“挠”,古文含有抓的意思,原平境内人民将“挠”解释为“扛”。羊,就是六畜之一的绵羊,属于比赛活动的最高奖品。历史上,凡举办摔跤比赛,东道主必在跤场上拴一只绵羊,准备奖给最后的胜利者。跤手上场摔跤如果连续摔倒6人,这一场挠羊赛便宣告结束,胜利者被尊称为“挠羊汉”,场上的大绵羊便归其所有。为什么一场挠羊赛要以一个跤手连续摔倒6人为胜呢?民间有两种解释,一种是阴阳说。即六为阳,连胜六人方显男子汉的阳刚之气。另一种是英雄说。古时,人们将天、地、东、西、南、北合称为六极,并称六合、六漠等,连胜六人寓意摔遍天下无敌手。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随着时下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奖品内容也相应地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挠羊赛、挠羊汉的称呼却从始至终保持着。
众所周知,摔跤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体育竞技活动,为什么山西境内独有忻州、原平、定襄形成民风民俗,被誉为“跤乡”呢?简略分析有以下三个因素:
北宋初年,宋太宗伐辽失败,担心辽兵乘机犯境,便命杨业为代州刺史。佘太君认为将来自于兵,兵来自于民,建议以民间娱乐形式组织练兵习武。得到杨业批准后,佘太君将杨家拳拆解演化成一种既不伤人,又能习武健身的运动,让杨七郎出面组织村庄里的小伙子演习。于是,年轻人一有空,便三三两两进行练习,而雁门关内的村庄也在自己的传统庙会上将这种角抵当成一种比赛项目。后来,杨业在抗辽斗争中打了无数胜仗,与这些习武有素的民众大有关系。再后来,当地人为纪念杨门忠烈,便将这种活动传承下来,形成今天民间盛行的挠羊赛。
长城,自古就是中原农耕民族与北方游牧民族的重要分界线,也是民族战争频发的地方。雁门关被誉为“三边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而号称跤乡的忻定原三县市,就位于雁门关里,历史上烽烟不断、战争频仍,是汉击匈奴、唐防突厥、宋御契丹、明阻瓦剌的前沿阵地。在战争年代里,这里的人民往往既兵亦民。残酷的生存环境,决定着强者生、弱者亡,不仅苛求军旅人员精武抗敌,就是普通百姓也必须有健壮的身体和御敌自卫的本领。摔跤,作为中国运动史上拳术的一支被划入武术的范畴,以健身与习武相结合的形式发展起来。
忻州、原平、定襄三县市所处位置呈现出很大的封闭性,东有五台山系、西有管涔山系、北有蜿蜒长城、南有石岭险关。相比较而言,屏障式的封闭状态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限制了这个地区的对外交往,而三县市在地域上互相毗邻,中间少河山隔阻,交通便利,往来容易,构成了一个独特的生活区域。在历史上,这个区域距离边塞长城相对远一些,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在生产上,这个区域又属于忻州境内的富庶之区,在以农为主的历史年代里尤为突出。而经济的活跃决定了文化的发达,也必然促进着民间文化活动的蓬勃开展和广泛交流。因而挠羊赛既是受到游牧民族精神生活影响的集中表现,也是历史上生活在这块土地上各族人民共同创造的精神财富。
随着党和国家对人民体育运动的重视,摔跤慢慢地发展成为现代竞技体育比赛中的一个重要项目。从1956年至今,跤乡忻州英豪辈出,先后有近千人参加了百余次全国性的中国式、国际式摔跤和柔道比赛,有500多人次进入前6名,其中获得冠军130人次,亚军110人次。有60多人获得运动健将称号,50多人以国家队员和教练身份出访了亚欧美等洲的15个国家和地区。在历届全运会上,跤乡选手获得奖牌50多枚,金牌数量达到了一半以上。这些成绩的取得,忻州民间盛行的挠羊赛、忻定原三县市重视摔跤运动、兴办体育学校功不可没。因此,早在1960年召开的全国文教群英大会上,忻州就被正式命名为“摔跤之乡”了。
忻州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国家跤坛复兴以来,在国内国际比赛中摘金夺银,可谓群星灿烂、人才辈出。摔跤形式也从传统单一的挠羊赛发展到中国式、国际古典式、国际自由式以及柔道多种,涌现出了在全国甚至国际跤坛有影响的如崔富海、岳世成、常明望、张海云、张学明等一批批全国冠军、运动健将和许多摔跤世家。1980年4月,忻州组建了第一支女子柔道队,在1981年9月的全国首届女子柔道邀请赛中荣获团体冠军,产生了卜芳第、焦永花、杜改花、练仙桃、王虎娥、彭秀兰、李爱萍等跤坛女杰。
而跤乡原平,更是摔跤沃土,英豪辈出。早在清末,就有“崞县小辫”张补来(下王庄)、“半挂车”史喜(北贾村)、“钱穿羊拴”张吉保(原平镇)、“干巴黑瘦”陈四保(沙晃村)、“油篓”邸绪堂(大牛店村)、“英雄旗”乔四官(大库狄村)、“小东西”樊福劳(太平街)、“活宝”姜贵宝(沙晃村)等。摔跤世家有太平街晋子杨、下原平武还治、解村王长富、前沙城村张润堂、新华街杨双仁、三吉村何福龙、上院村辛增科等等。
日前,笔者参观了位于原平汽车站对面的山西雁门风云体育公司。山西雁门风云体育公司是由国内行业专家、学者和资深跤迷联合创办的,成立于2019年,专门致力于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挠羊赛的开发、整理、创新和商业运营。已多次组织本区域内重大赛事及行业文化交流活动,有许多不俗的表现。
目前,山西雁门风云体育公司已建设完成国跤书院、国跤搏击馆、国跤演武场等三个实体平台,累计培训学员及外训队伍1000余人,并成功举办了三届“三省一市跤王争霸赛”、一届“传统挠羊跤王争霸赛”、忻州古城“雁门跤风”主题演出。
雁门风云体育公司以商业模式推动挠羊赛事,以娱乐元素提升摔跤魅力,以全国视野扩大跤术影响,以王者争霸展示跤乡文化。在继承中巩固,在巩固中发展,在发展中创新。目前,已有自己的运营团队、比赛平台、培训机构、输出赛制和选手资源,并特聘牛飞、张国伟、陈秋幽为名誉顾问,将助力跤乡特色体育在全国传统竞技舞台占据一席之地。我们对原平拥有这样一个传承非遗文化的团体发出由衷的赞叹。为响应国家体育总局和教育部关于深化体教融合,促进青少年健康发展的号召,山西雁门风云体育公司与原平市解村乡联校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共同建设高标准体育训练馆一处,预计使用面积800平米,投资120余万元,共同提升学生综合素养,打造合格的晋北中小学综合性文旅教育机构。
总而言之,摔跤作为忻州民间风俗的重要组成内容,是三晋大地上的文化瑰宝。为传承和展现这一力与美的竞技运动,推动群众性摔跤活动的开展,把摔跤运动融汇贯穿于忻州旅游壮美的风景线之中,理应是我们倾情关注和努力投入的一项大事。(杨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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