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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悍匪周克华:8年杀11人全网直播搜捕却一次次逃脱追捕
一个站岗的哨兵打了一个寒颤,这股寒风清醒了他困顿,他站直了身姿,手里握着步枪,重新定了定神。
军营门口平时有3名哨兵值勤,其中两人在大门外的岗哨上,一人在大门的传达室内,班长在半小时前查过岗,“夜岗要提高警惕,都打起精神来!”
部队大门对面是一片经营陶瓷的建材市场,大门右侧约四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一排居民楼。马路上有行人来往,还有一些小贩在摆卖水果、烧烤。
一个穿风衣的神秘男人,连续几天都在附近出没徘徊,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也没人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只见他头戴黑色线帽,以围巾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低着头,双手插在风衣兜里,不紧不慢的在军营门前走过。
风衣男来到部队大门前的那一瞬间,突然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手枪,向大门值班岗背着步枪的哨兵连开了两枪。
另外两名哨兵看到这突发情况,一下都呆住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风衣男又对着其余两人开枪,但没有打中,两士兵慌忙跑进部队大院躲避,并吹响了紧急哨。
风衣男掠走了倒地哨兵身上的步枪,从大衣里抽出一个尼龙长袋子,把枪装进袋子里,紧接着向石新路方向逃去,跑出300多米远的路,乘坐一辆出租车逃逸。
“抢枪了!抢枪了!”部队大门对面的香烟档老板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大惊失色的喊道。
我国哨兵长期实行的枪弹分离制度,两名哨兵上岗,一人携带,弹夹里没子弹;另一人没有持枪,但穿着战术背心,背心里有子弹。
哨兵枪弹分离制度据说是为了安全考虑,但有一个致命的漏洞,就是发生紧急事件,持枪的哨兵需要另外一个同伴来送子弹才能上膛,这个慢腾腾的繁琐动作,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被杀的士兵姓韩,才19岁,山东人,刚刚入伍不久,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出远门当兵,没想到就这样殉职了。
营房里哗啦啦的乱作一团,警报声,紧急集合声,无数急促的步伐从营房里冲出,进而集结整齐。
几分钟后,一队士兵操家伙追了出来,有目击市民告诉战士们,风衣男抢了步枪后跑到山坡那边去了,随后战士们朝那方向追去。
这是半山腰上的一条小巷,只有约两三米宽,长约200多米,小巷两边是一些商铺,有洗发店、麻将馆、修车档等,尽头处是一家医院。
随后派出所接到报案,当地一级警戒,大批带着冲锋枪的警察和部队士兵一起包围了这座郊外小镇,对附近楼层挨家挨户搜查。
警方在重点路段设卡,对过往车辆进行重点排查,很多路面上立着武装检查的牌子。
杀哨兵抢枪事件,轰动一时,民间议论纷纷,和平年代,很难想到竟然有人会偷袭军营。
但警方到处搜查,都找不出线索,此事就成了一件悬案,也许这可能是一起吧。
那天的艳阳高照,山城重庆车水马龙,银行前人群熙熙攘攘,取款,存款的人络绎不绝,那时候手机支付还没流通,所以平日里银行总是门庭若市,排队办业务的人非常多。
一个穿白色细条纹衬衣,黑色西裤黑色皮鞋的神秘男人,正慢慢徘徊在银行对面街道上。
他戴着墨镜,脸上冷静得像块石头,冰冷的气息充满了眉宇,他悄无声息潜藏在街道中,那双幽暗的眼睛紧紧盯着出入银行的人群,像极了饿狼在寻找着猎物。
此时,一男一女两人从银行取完款走出来,其中一个人拿着黄色挎包,一人作陪,正慢悠悠的离开银行,他们丝毫察觉不到危险的靠近。
突然之间,这个潜伏已久的神秘人在街上窜出,上到跟前不说二话,就从怀里掏出手枪。
“砰、砰”两枪,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一股火药硝烟味,两名取款人当场倒在血泊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空气中散发出血花的味道,伴随着枪响,热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了。
看着这倒下的两人,路人们一片哗然,纷纷四下逃散,现场顿时乱作一团,“杀人啦!杀人啦!”
有些路人边跑边大声喊叫,银行保安提着警棍追了出来,行凶的枪手转身就是一枪,将保安手臂打伤,保安“哎呀”一声痛叫,躲闪而去。
见保安不敢再追,枪手夺走死者浅黄色女式单肩大挎包,他看见里面装着沉甸甸的钞票,把挎包装进他事先准备的编织袋,迅速逃离。
整个过程,枪手都是面无表情的,掏枪、开枪、抢钱,然后遁逃而去,像一台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仿佛面对的不是活生生的人命,而是活动的靶子。
重庆枪击杀人案发生后,警方全城布控,出动武警,部队,各式警种,总共4万警力到处搜索,这座西南腹地大城市霎时之间满城风雨。
周克华,公安部A级通缉犯,男,1970年2月6日出生,汉族,初中文化,重庆市沙坪坝区井口镇二塘村人,身高1.67米,中等偏瘦身材,肤色较黑;长方脸,眉毛较浓,双眼皮,右眉中部有一颗黑痣,右上唇有一块泛白胎记。操重庆口音或带重庆口音的不标准普通话,会驾驶汽车。
为什么警方会锁定枪击案嫌犯是周克华呢?因为他已经连续作案多起,警方对此一直盯得很紧。
在2004年至2012年的8年间,周克华在江苏、湖南、重庆多地制造血案,抢劫巨额现金,枪杀多人,身上背负11条人命,众案件被统称为苏湘渝持枪抢劫杀人案。
此时各地警方对周克华发出的悬赏累计加起来已达到540万元,是新中国有史以来对单个通缉犯的最高累积悬赏额,这个记录至今还保持第一。
这个案子与以往很多抢劫案件不同,2012年的中国早已确定进入了互联网时代,当时几乎整个网络在铺天盖地直播搜捕他的消息进展。
一时众说纷纭,拨开迷雾,让我们一起看看周克华的一生,以及他走上暴力犯罪之路的过程。
1970年2月6日,周克华出生于重庆嘉陵江边的二塘村,他出生这天,刚好是正月初一,家人一片喜悦,时值文革,老百姓的生活都是吃大锅饭,虽然辛苦,但日子过得还算安定,这一个孩子的降生,让这个家庭带来了久违的欢喜。
父亲曾经是知青,后来回到村里工作了,念过书有文化,因此安排到村里的生产队工作,一干就是很多年。
母亲是个异乡女人,她在与周父结婚前,已经离异并育有两个孩子,他们是重组家庭。贫瘠的时代,中西部地区人们普遍过得比较辛苦,物质匮乏,周克华的童年就是在贫穷中度过的。
父母经常因为家庭琐事而发生争吵,日子自然难上加难,也许是受到父亲的影响,周克华也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
邻居们说,童年的周克华,人很安分,从不惹事生非,他经常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人荡秋千,很少跟小伙伴来往。其他小孩子一放学就去钓鱼、捉青蛙,但周克华并不参与,背着书包一个人回家。
读小学时,他特别爱运动,80年代初,他看过电影《少林寺》后,自此迷上了武功,时常一个人琢磨“练功”。他在自家院里的树上挂了一只沙袋,小伙伴总是看到他一个人用力地打沙袋。
1985年,周克华15岁,他初中毕业,家中已无力供他读书,出于对军事和武术的喜爱,他曾经两次报名参军,都因体检未被录取,体检报告说他血压不正常,这让他感到垂头丧气。
青春年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那一年,他控制不住青春欲望,摸了一名妇女,被以非礼罪治安拘留了14天,这是他第一次违法,当时他并没有成年,经过简单的训诫就被放了出来。
初中辍学,当兵无望,周克华只好与父亲到嘉陵江边靠掏河沙赚钱,这一干就是将近十年的时间。
村东头的嘉陵江,日夜哗啦啦的奔流着,江水在岸边的礁石上拍打着,流向朝天门后与长江汇合,奔腾万里而去,周克华就在这乡土情结浓厚的重庆山村长大。
随着社会的发展,大量工程、建筑、基建要使用到河沙,这些以前无人问津的沙子一时成了香饽饽,村民们纷纷开始挖沙,天还没亮就有人扛着铁锹出门了。
“来沙了哟!”周克华听到卸车的到来,就跑着上前揽活,瘦瘦弱弱的小伙子,力气着实挺大的。
挖沙是个重体力活,很消耗身体机能,能够说是个牺牲身体健康来换钱的活,大多数村民干个几年也就不干了,但周家父子一直干到无沙可挖了才不得不放弃,周家盖了红砖楼房子,就是父子俩挖沙挣出来的。
后来挖沙业务被人承包,得有牌照的公司才能挖沙,普通人去挖都不被允许。村民们谋生之道中断,没活干,也就没钱挣了,周克华只好走出二塘村,去另外的地方谋生。
1993年,才23岁的周克华离开重庆老家,怀着发财梦前往武汉,想碰碰运气,但是此行并没有收获,反倒让自己赔了进去。
周克华很喜欢枪,老家乡村有很多土制猎枪,旧时村民们会拿来打猎,他将一把猎枪藏进行李里带去了武汉。
但好巧不巧,武汉市公安人员偶然在排查流动人员时候,从周克华行李上搜出这支猎枪。
事实也许如他所说的,只是用来打鸟,可正是这种法盲而被拘捕了,他被判处两年劳改,这是周克华第一次进监狱。
这趟武汉打工之行,周克华连走霉运,钱没挣到,还灾从头上来,白白坐了两年牢狱。
当他1995年出狱后,一刻都不想在外乡呆了,他回到了重庆老家,在沙坪坝火车站当搬运工人,主要是装卸集装箱的差事,靠卖力气为生,这一干就是5年。
成家了,生活翻开了新的一页,接着他们的儿子也出生了,第一次做父亲的周克华满心欢喜,他的人生有了新的希望,他想更努力的赚钱补贴家用。
在火车站干苦力活不是长久之策,得找其他谋生的活路,他听说跑客运的司机收入还算不错,他就去考了驾驶证,打算也做客运司机。
2000年,周克华借钱买了一辆二手中巴车,学着其他老乡一样,做野鸡客运,主要跑“南坪-长生”的线路。
他每天早出晚归跑车拉客,忙得三头六臂七窍生烟,很多事情无暇顾及,他跟妻子说,“咱们一起跑车吧,我开车,你做售票员。”
个体户跑运输是很辛苦的,忙的时候连饭都没时间吃,挣的都是血汗钱,这种让人崩溃的劳累活,不比他以前挖河沙,做火车站苦力工轻松。
他拉客的这台小中巴是二手车,经常出毛病,跑运输也就能挣到两顿饭钱收入,但赚得那点钱也都差不多修车了。
“你这样一辆破车迟早会出事。”妻子嘀咕着,她觉得跑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挣钱。
果不其然,2001年底,周克华开车途中发生了车祸,导致多名乘客受伤,他赔不起医药费,不得不跑到外面去躲债,跑运输的创业梦也从此梦碎了。
底层百姓本来活得很艰难,接连的挫败,让他焦头烂额,在这之后,他的生活再也没有恢复过正常。
他想了很多出路,却一直也没想到赚钱的门道,反而是因为坐吃山空,经常和妻子吵架。
“跟了你这几年,一分钱收入没有,孩子怎么养?你真没用。”妻子在不断埋怨,对他的脾气和态度也慢慢变得差。
“好,我没用,那我走。”周克华受不了妻子的抱怨,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外出打工。
自此夫妻俩感情淡漠,分隔异地后基本不怎么联系,每次联系都只是谈谈孩子的事宜。
此刻的周克华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往前一步依然是十分苦逼的底层打工人生活,往左往右也四处碰壁,他的前景是一片灰暗,生活的压力,妻子的不理解,让他充满着挫败和痛苦。
90至2000年代很流行香港的古惑仔和片,周克华平日就很喜欢看此类影片,他反复琢磨着一句电影台词:“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一直打工的周克华并不甘心于过贫苦的日子,他心中愤怒、压抑、无助,发誓一定要让自己成为有钱人。
他脑子在飞速转动:“银行警戒森严,需要团伙配合作案才能成事,我单枪匹马一个人上哪去找同伙?”
“对了!”他一拍大腿,“银行门口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在取款,我抢不了银行,还抢不了那些取款出来的人吗?”
当时还没有手机移动支付,在信息不对称情况下,一个陌生人能迅速接触到大量现金出入的场景,确实就是在银行门口。
这个分析和决定,形成了周克华日后作案的一个显著特点,他几乎所有的作案目标,都是抢劫自银行出来的取款人。
有了思路后,还必须要有武器,长尺寸的步枪虽然威力大准度高,但不好隐藏,当年他藏的猎枪被搜出来还连累了他坐牢,就是一个惨痛的教训,最好还是搞一支手枪,好藏在怀里。
五四式手枪最为显眼的标志,就是握把上的五角星,因此俗称“大黑星”。自问世以来,产量高达3500万支,列装时间长达半个世纪之久。作为手枪有效射程轻松达到50米,堪称是大威力枪,在实战中,只要击中目标要害部位,通常一二枪足以致命。
周克华对五四式手枪爱不释手,他反复拿在手里把玩,用布擦得干干净净,睡觉时候都把枪放在枕头边,枪是他的谋生工具,也是他的精神寄托。
有了枪后,周克华能开始放手干活了,连续多日,他徘徊在重庆各大银行门口,寻找着适合作案的目标。
他像一个幽灵一样潜伏在暗处,他冷静得可怕,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杀手,在作案之前他会反复演习过程。
真实的杀手并不像电影那样的装酷耍帅,他们一般长相都很普通,属于那种扔在人堆里都无法引人注意的人,这样会更加有助于完成作案。
2004年4月22日中午12点左右,重庆市某酒店的两名女职工,按公司的经营需求,提着手提包,来到银行取钱。
周克华早已经银行门口连续盯梢数日,就像等待猎物的潜伏者,他知道机会来了,时不可失。
他把鸭舌帽压低,戴着墨镜,用布蒙脸,把怀里的手枪掏出来,拉了子弹上膛,再揣回兜里,接着大步向前走去。
这两名女职员取完钱,和平常一样返回酒店,她们并不知道,一个可怕的身影正尾随而来。
她们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下一秒,周克华已经从兜里掏出手枪,一句话不说,指着他们“砰、砰”就是两枪。
其中拿着手提包的那女职员头部中弹身亡,另一人没打中要害,捂着流血的伤口,惊呼着奔跑离开。
周克华没再给逃跑者补枪,他上前翻看死者身上的手提包,打开一看,里面有7万元,他把包扯走,迅速逃离了现场。
这是周克华第一次抢劫杀人,从开枪到逃逸,不到一分钟,现场没有给警方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周克华人狠话不多,他抢劫时候,连一声“打劫”的招呼都懒得喊,一上来就给受害者两枪子,直接打死。
按照犯罪心理学,抢钱是一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机会就在瞬间,容不得出差错,如果磨磨蹭蹭搞半天让人把钱乖乖交出来,会出现很多变故,被周边群众包围了,他有可能连跑都跑不掉。
所以周克华下了决心:“抢钱,必定要一下子就营造出极大威慑力,开枪必见血,让人知道我不是善男信女,也能够直接逼退周边有心想干涉的群众。”
周克华又是一个矛盾体,他出身于纯朴传统的农村家庭,他也知道死者可能是和他一样辛苦挣血汗钱的可怜人,但他内心欲望的猛兽,战胜了怜悯之心,他发狠下了黑手。
抢钱的成功,让周克华很有成就感,他拿着大把的钞票,足够让他过上一段时间的舒服日子,干一票就能得到7万元,这比他以前辛辛苦苦打工几年还多,他觉得已经找到了快速挣钱的“好生意”。
他依旧是盯上了的前去银行取款的人,连续多天徘徊在银行门口,物色作案目标。
2005年5月16日,重庆市汉渝路,一对夫妇从银行取钱出来,他们没想到此行竟会遭到有心之人的惦记,还为此搭上了性命。